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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闲话（五）——路过玛旁 作者:朴实 2002-08-11发表于长城小站 五、路过玛旁 凌晨两点，在赶往巴嘎的路上，不知名的所在，毫无征兆的，车忽然陷入沙中。司机想尽办法，无济于事。 十米之遥有火光闪动，几个老外固守着即将熄灭的火堆。我们顾不上民族自尊心上前求助。加上从帐篷里拉出来的一个晕晕忽忽的，三个老外帮我们出死力推车，但是尝试了几次车纹丝不动，他们放弃了，天气确实太冷，风刀直杀进骨头。我们只能等明天天亮请其他车帮忙拖车。 这一夜难眠，困在狭小的车厢后座，卷在睡袋里，我不停在不可能中变换姿势，无奈睡魔不肯来找我。 清晨有人敲车门，昨夜帮忙的老外履约而至，递给我们滚烫的甜茶，拯救了我的胃。为了无人区里清早这样一杯热茶，也许我愿意出卖灵魂给魔鬼，但是可惜，我没有灵魂。 走出吉普，愕然发现我们的车居然停在一片汪汪水边。乌鸦和水鸟唱和着一个美好日子的来临。湖边水草丰美，把水鸟掩得紧紧，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水波澹澹，漾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悦意。朝阳仍在水那边踌躇着赖床，只一些着急的云彩红了脸隔着湖望我，这个立在湖边冷风里不知今昔何夕的呆子。半江瑟瑟半江红，在每个开始我总会有难言的畏缩，所以，同伴的选择是举起相机，而我是瑟缩着肩膀转过身去，选择离开，在辉煌即将登场的时候。 老外的司机轻松地帮我们把车拖出困境，我们很快离开湖边驶向未知的大金。同伴闲谈中偶然说起我们路过的湖被老外的司机说成了大名鼎鼎的圣湖——玛旁雍错。我错愕，一时无法呼吸。也许有些不经意的遇见确实不如辗转相求、溯徊从之甚至抱柱而死，但那一刹，我为玛旁的拳拳盛情心动如水。 在西藏我感觉不到夏天，哪怕高原烈日把我肌肤炙烤，我仍觉得是盛盛的春，只是这里的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但是在我这样行者的心里，再怎样如织的春也是雨憷风惆。 路过玛旁，她予我的是眷眷的游子之思，同袍之思，莼鲈之思，在路上，我忽然想轻轻哼一首很老很老的歌，只是纵空谷清音起，高歌谁和余？只见云在青天水在山。我便微笑，无歌无言又何妨，机敏如风一早已听见这个呆子心里的歌，听，她正合着我的节拍快乐地掠过沙，掠过匍匐的野雏菊，掠过卑微如我的草芥。 ——2002/7/29 狮泉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