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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8.19-8.20   莲花池-神堂峪


    猪猪去了姥姥家,累了歇了又成了兴奋的孩子,背上背包,在秋风拂面的早上出发了。 依然是东直门长途车站,依然是马兰拉面馆前,依然是朋友们熟悉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蹬车来送帐篷的小范,感觉我们就是贪玩的孩子,而小范是那“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长辈,总之,是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根据六月领队(这次不能叫六月MM了)的原则,为了保证探路成功,超过15个人就去箭扣。也许是注定我们要去探路,小工没有如约而至,致使我们出发时正好15人!这样,我们来到了莲花池,开始了探路行动。为了表明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一行人在山下就开始探讨“从哪条路上山?”并有两队人察看,经过正规完善的过程,终于找到了上次走过的上山小路。

    天公很是温柔,用阴云庇护着我们,使我们免受阳光的“酷爱”,避免第二支中暑队伍的出现,而且还时不时地漂下清冷的雨滴,暗示我们:我给你们撑腰,你们会成功的! 果然,我们很快就登上了上次探路受阻,而接纳我们进行腐败午睡的“吾睡”楼,所用体力不及上次40度天气的十分之一,大家也就没有了丝毫睡意,“吾睡”楼已成了历史名词,头次登临的同志进了楼子都是恍然大悟状:“噢!这就是“吾睡”楼呀!”然后从东边的楼眼探头望去,“那下面的一定是Ansel楼了!”让他们一说,觉得真的很形象,Ansel楼乖乖地在下面,俯首称臣的姿态,好可爱! (Ansel乃“吾睡”之老公也)

    这时的雨下大了,如果这样下去,没有发现的路就更不好找了,让我心情有些灰暗:不要让因为酷热而得名的吾睡楼,这次继续它的午睡功能呀!登高望远,讨论各种路线的方案:翻越大石头,寻找石头边上的下脚之地,或者走沟里。。。。方案没有确定,这时来的路上又出现了三个人,还有一把花雨伞!待走近,原来是长城协会的任老师和他的两个朋友,从此我们交了好运,有经验丰富的任老师的帮助,使我们的行动圆满。

    雨在大家水足饭饱之后小了,于是背包上肩,信心百倍地向挡住去路的大石头进发。墨竹、好汉等首先攻克大石头,任老师向左边探路。很快,墨竹、好汉站在了高处,而任老师隐没在了灌木中。我就仰头看,侧耳听,心里念:路在我们脚下。最后,任老师的结果是乐观的,于是我们走上了披荆斩棘的道路。开路的人最是艰苦,需要压倒荆棘和老藤,为后面的人趟出道路来,所以被荆棘肆虐的机会更多。我们走在后面的算是很轻松了,半人高的灌木已经倒下,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小路。我在歇了的前面,就逗他说:“我是为你踩路的先人!”谁想他不屑一顾:“你明明是我的内人,怎麽成了我的先人?”

    刚刚沐浴了雨水的灌木把苗苗漂亮的花仔裤上了浓妆,一会儿就可以拧出泥水来了。“到啦!到王府井啦!”这时从脑袋上方传来兴奋的声音,原来任老师已经上了山梁。果然,钻出灌木,上了山脊眼前一片豁亮,我们成功啦!至少我们成功绕过了那块挡在山梁上的大石头!走了一段没有纠缠的山路,转眼又钻入了灌木林,经过一番拚搏,终于翻上一座小山峰,极目远望,层峦叠山掩映在淡淡的云雾中,宏伟壮观又有着温柔的曲线。可惜我们的相机出了问题,无法把这美景留在底片上,但它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多次经历告诉我,美丽的景色往往是在艰苦的磨砺中诞生的,这动人的美丽包括了很多信息,让你回味终生。

    我们所在的山峰比“吾睡楼”要低,因此在“吾睡楼”并没有看到这里,我们梦想登上的“小站楼”此时在我们的右前方,山势比我想的要复杂,并不是翻上山脊就可以直达“小站楼”的,看来我们还要翻两座山峰才能到达。任老师又率领我们下到沟里,再继续攻破下座山峰,小站楼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虽然在我们的视线里时高时低。

    终于我们到达了小站楼,小站楼如它所占据的山峰一样高傲,楼口距地面两米多,使我望而生畏,仰头用敬佩的眼光看着站友们如壁虎般翻上楼子,更新是我们的女中豪杰,用修长的双腿展示了最优美的攀岩姿态,而在下面试图保护的石头倒成了障碍。

    考察的结果是小站楼的内部狭窄,住不下我们这支大军,于是与小站楼告别,来到了下个楼子,一座宽敞,上下比较容易的楼,这就是我们的宿营地了。卸包,休息片刻,搭帐篷,埋锅造饭。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多姿多彩的帐篷沐浴在夕阳温暖的光线下,(虽然我们这次驻扎在楼子里,但给我的感觉还是那麽温暖。)大家像一家人一样共享食物,然后像一家人一样挤靠在一起享受篝火,(虽然这次只有蜡烛,但有江湖像江湖艺人一样给我们表演玩火把戏。)再然后,就像一家人一样共享着呼噜声。(第二天都谦虚地说:“那不是我的呼噜,我从不打呼”) 我和六月、更新睡一个帐,钻进帐子,我们一边摸黑整理内务,一边说着女孩子悄悄话,突然想起帐篷可不隔音,还好,男孩子们此刻大多在楼上看星星,其他钻进帐子的也半天没有声息,象是睡得很熟了。“不说了,睡吧,大概要九点了吧?”我们猜测着时间,“九点四十啦!”这时如晴空霹雳般传来墨竹的声音,果然是隔帐有耳!好在夜色比较暗,再说被荆棘抚摸够了的脸也没有洗,脸红也是没有人看到的啦,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伴随着呼噜声,帐帘睡袋的拉链声,墨竹夜间巡视的脚步声,江山帐篷顶帘被风吹的啪啪声组成的交响曲,我一夜睡得很香甜。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枕上了舒适柔软的大枕头,半梦半醒中发现我靠在了六月的脚上,想到明天还有路要赶,不能耽误了六月的前程,只好依依不舍的把头移到了我的睡袋帽上。

    最早起来的自然是六月,先听她钻出了我们的帐篷,又听她咚咚的上楼声,然后是甜美的:“亦尘,快来呀,好漂亮呀!”我幻想着亦尘一定是一个鲤鱼打挺,扛上三角架,冲上二楼,谁曾想,却听到略带鼻音含混的声音:“她在骗我。”原来亦尘还在梦中。

    早餐非常丰盛,我喝了一盒牛奶,几口甜麦片,几口咸粥,半杯咖啡,吃了两片面包,两片苹果片。。。总之,在长城上我就放弃了健美食品,尽享口福。 背包里的吃食几乎都吃光了,就把防潮垫和地席都塞到里面充体积,于是我的包就成了最大,最新,最唬人,然而是最轻的包。

    又上路了,如果说我们头一天是不见天日,狂钻灌木林的话,那这第二天应该说是险象环生,考验胆量的一天。墨竹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每次遇到艰难的地方,我抬头看到的肯定是墨竹的笑脸,那憨厚温暖的笑容驱赶着骚扰我的恐高症。我最怕眼睛看不到底,因为没有依托,心里就发毛。其实我最向往像小鸟一样在蓝天白云中飞翔,可真的身处悬崖边上,我不禁怀疑,如果真拥有了翅膀,到底有没有飞离脚下大地的勇气?

    没走多久,就遇到了我最怕的跳跃。虽然不是很宽阔,但向下看看,深不可见底,两条腿便像灌了铅一样,不沉的背包仿佛向后拽着我。铁片看出我胆战心惊,要我把包卸下,卸下背包,心里感觉好些,踏实多了,深吸一口气,像小时候玩迈步一样,使出最大的力气,过去了!而且很富裕,和对面的大石头来了个有力的拥抱。(后来,从西直门地铁出来,遇到人行道上没有栽树的树坑,连续跳过好几个,算是练习吧,下回再遇到断崖,我就把它想成树坑,一定身轻如燕地飞跃过去!)

    最让我心有余悸的是翻越一块大石头。歇了在我前面,从悬崖那边绕过去,看着他身体悬在空中移动,我手心直冒汗,等他安全上了石头后,我才意识到我也要来一遍!开始我怎麽都想从有灌木那边上去,可大石头圆乎乎,没有放手放脚的地方,只有悬崖那边有裂缝和突起,歇了鼓励我,我就鼓起勇气,不看下面,手使劲抠坚石的突起处,心颤但却稳当地翻了上去。我明白了好汉的话:攀岩要自信,相信自己能上去。看来我不是在和岩石打交道,而是和我自己。

 

    有些地方体现了集体的力量。我们来到了一块陡峭的巨石前,实力强劲的任老师已经上去了,他放下绳子把我们的包一一吊上去,铁片儿又拽着绳子三步两步登上巨石,胆大的六月不用绳索就爬到巨石的中部。这时的骄阳无私地照耀着大地,堵在后面的队伍像呆在桑拿室里一般,开始还有人开玩笑:“快听听交通台的路况信息。”没一会儿,就没有声息了,山坡的灌木把后面的队伍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真担心他们被蒸发了。轮到我爬了,苗苗帮我把绳索在腰上饶了一圈又一圈,我当时想,被绳子拦腰挂在空中是什麽感觉呀?开始几步很顺利,到中间石头圆鼓的地方我的重心不对了,怎麽也移不动脚步,上面传来铁片儿焦虑的声音:“layla行吗?”我不敢出声,怕自己一泄气真的挂在那里。心里对自己说:你行的,你的二头肌很厉害呀,就像做硬拉一样把自己拉上去!我练就的健硕的二头肌果然起了作用,把这一百多斤拉了上去。视线从岩石滑出,首先看到的是江山坐在崖边,双手扶着绳子,那专注的神情,真让我热泪盈眶。

    攀岩很顺利,站友们陆陆续续都上来了。突然在我们攀爬的巨石右方,一块高耸入云的峰上,出现两个背着大包的身影映衬在蓝天下,是墨竹和江湖!看着他们在上面移动,我一阵眩晕,感觉要栽下山梁,赶紧一屁股坐下来。

    安分和我同感,也挨着我坐下来,并且仅仅靠着我颤抖的腿(后来安分用温柔的声音说:“layla的腿好温暖!”看,这就是安分,在恐惧面前仍然忘不了浪漫。)安分小声问我:“你敢看吗?”我说:“不敢!”可我还禁不住要看着他们,心里默念:“抓牢呀!踩牢呀!”他们每移动一步,我的全身就像过电一样,麻苏苏的。终于他们下来了,我的心就随着他们落地的动作,踏实了。

    过了悬崖,要走一段鲤鱼背,走在上面被风吹得晃悠悠的,我于是就手脚并用,也不管平时告诫自己的“要保持挺拔姿态”了,而且还特别羡慕大猩猩,可惜自己的手臂怎麽没有那麽长。

    翻过一崖又一崖,过了一楼又一楼,终于走到神堂峪!为了不走旅游区的大门,我们提前两个楼子下沟,又开始了穿行灌木林。天气比较炎热,我感觉我们像美国电影“野战排”。渐渐的脚下出现了小路,而且看到了嫁接的核桃树,看来我们离人烟越来越近了。果然一转弯,看到坡下有一小块平地,有位老乡在犁地,石头高兴地裂嘴说:“好!终于看到生面孔了,看了两天的熟脸,我烦!”老乡看我们一定也奇怪,亲热地说:“拉练哪?歇会吧!”并补充:“拉练可是老词啦。”我们呼啦啦从他身边走过:“意思一样呀!”我以为应该很快就到山下了,可走来走去,绕来绕去,还是没有到,心想:“老乡的上班路比我还长呀!”沿着山路,来到令我们无比兴奋的小溪旁,大家洗脸洗头,尽摆“蒜泥白肉”,还有江湖追着歇了拍三级片(歇了热得着急换短裤),掏出所有剩余干粮,一扫而光,我把石头留做下酒的花生米吃得精光,好香呀,石头怎麽知道我最喜欢吃花生米呢?首先率领大家开路的是安分,“走啦,买冰镇啤酒去!”看他兴奋的样子,我想:以后安分走断崖,对面就放瓶冰镇啤酒,保管他毫无惧色地扑向啤酒瓶子。

    离开小溪,走不多远就上了公路,先有一批人(包括我在内11个人)搭乘凉爽的金杯汽车到达怀柔县城长途车站。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晾脚,一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后面的人马。终于前方停下一辆卡车,车上仿佛是冰箱,但转瞬间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冰箱后面钻出一个又一个脏兮兮的人,中间还夹杂着金发碧眼的洋妹妹,原来是我们的站友到达了,而且还和几个西班牙人一起搭车,这个奇遇仿佛令石头安分江湖等兴奋不已。呼啦啦,我们很快占据了916空调大巴的半个车厢,916带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回味与憧憬驶向东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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